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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茹蜜被带走之后，正厅之中又安静下来。

张大爷面前的餐桌上剩下的也只有残羹冷炙，可他的眼神却如火一样的炽热。他的眼睛盯着已经死去的孙一拳，盯着他胸口那已经发黑的掌印。

“不是她。”

只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，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。

孙大麻子咚的一声跪下，身子匍匐得几乎与地面平齐：“请您为我兄弟做主啊！”

张大爷叹了口气，这样的一个强人竟然叹了口气。

“塞北一带，恐怕要有大事发生了。”

他没有拒绝孙大麻子的请求，为一个对他马首是瞻的兄弟报仇本就是他的本分。可是这答非所问的回答，已经向孙大麻子传递了所有的信息。

——杀死孙一拳的人，一定是一个高手！

——这样的一个高手出现在沙柳镇，究竟所为何事呢？

张大爷更关心的是第二个问题。

他挥了挥手，便有人把孙一拳的尸体抬了下去。也仅仅是一个眼神，孙大麻子便退下了，甚至没有再多说半个字。

现在，屋子里只剩下张大爷和殷七娘。

窗门紧锁，外面的下人们也被安排在十步之外。十步之外虽然不算远，但已能够保证这屋里所说的话已不会被外人听到。

艳丽的阳光被门窗挡住，屋内已显得有些昏暗。

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昏暗。

张大爷闭上眼睛，把整个人舒舒服服地靠在他那张做工考究的太师椅上。

殷七娘见状，不知何时已走到太师椅的后面，等张大爷闭上眼睛的时候，她已开始为这个已经显出疲态的中年男人揉肩敲背。

许久，张大爷长舒一口气，这才开始说话：“姑娘物色到了吗？”

“昨天便已经送过去了。”

张大爷点了点头，道：“几分像？”

“七分。”

张大爷点了点头，殷七娘办事他一向放心得很。

殷七娘凑到张大爷耳边，耳语道：“那边吩咐，姑娘送过去后一定要把画像烧了。”

一听这话，张大爷不禁动容道：“你已经烧了？”

殷七娘微微一笑：“还没有，昨天晚上一见那位小茹姑娘，我就知道，这画像不能烧。”

张大爷的脸上已露出赞许的神情。

“把画像展开！”

张大爷一声令下，殷七娘便从袖中取出一卷约莫半尺长的卷轴。卷轴展开，里面赫然竟是一幅女子的画像。画像中的女子装饰华贵，面容姣好，简直就是照着唐茹蜜的长相临摹而来。

张大爷意味深长地看向殷七娘，幽幽地问道：“几分像？”

殷七娘的胸部不停地起伏，良久才说出来两个字：“十分！”

“这个小茹姑娘一定要严加看管，不能有半点闪失！”

殷七娘神情突然严肃起来，缓缓道：“您放心！”

一切似已安排妥当，张大爷双目中的那股火才慢慢平息。他看着殷七娘，叹了口气道：“圣主留给我们考虑的时间已不多了。”